漫畫–應該愛的男人–应该爱的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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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玉通信
阿青:
我終久來到巴黎了!
現行是我到馬達加斯加的第十三天,可平時還不敢無疑,以爲本身在癡想。越是有幾次夜半幡然醒悟,我以爲還睡在舊金山池州街麗月姐那間寮子裡。直到我伸頭下,見見戶外新宿這些紅紅綠綠的壁燈,才鬆了一氣:果然到了奧斯陸了!這次跳船突然的萬事如意,全靠龍船長如來佛爺。我把實都隱瞞了他,自還施了有點兒遠交近攻,彌勒爺時有所聞我到幾內亞是去找自已的太公,善心大動,不僅讓我開溜,還牽線我到“大三元”華夏裁處去幹活。“大正旦”的僱主昔也是翠華號的支書,一致也跳了船,對我還很招呼。誰說寰宇風流雲散菩薩?飛天爺縱令個活菩薩,以後我生機盎然了,穩替他立個終天神位。你掛記,我在翠華號上並付之一炬讓該署爛梢公動過一根毛。有一個烏魯木齊佬要認我做“契弟”,他拿了一件開什米的絨背心,津巴布韋貨,要送來我,那個馬鹿野郎想打小爺的藝術呢!我對他說:“我剛生過淋病。”他瞪了我一眼,把那件背心又拿了返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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紹叫人快樂、叫人沉迷、叫民意驚膽跳!昨兒我去逛銀座,瞥見那般多的車、人、高樓大廈,我企足而待跳四起大叫。銀座不畏我們的鑫町,可是要比孜町大個一壞,說到威儀,那就更可以比了!我看西里西亞佬闊得很呀!穿的戴的,無不有車。我愉快此地的敲鑼打鼓,雜貨店之多之大,進不起入遊蕩也是好的。難怪我非常野郎老爸要替資生堂任務,我到銀座最小的一家百貨商店鬆板屋,看到資生堂的化妝品佔了七樓一層樓!乖乖,式樣之多,嚇殭屍的。不可捉摸道,唯恐以後我也在資生堂謀獲得一份生業呢,或許爬得比我老爸的職務還高,那麼着,我阿母便不愁水粉水粉擦了!無比那幅都還言之過早,我眼下最小的窩囊是決不會說錫金話,滿城風雨嘰嘰嗚嗚的支那屁,一句也陌生,啞吧相像,偏偏繼而他們打恭作揖裝把勢。而我的石鼓文課就開首了,老師是“大三元”的三廚,也是一個跳船的海員,在扎伊爾長年累月,是個真金不怕火煉“老瀋陽市”。生命攸關課他教我,西文炮擊叫做“塞股死、塞股死”。我學得速,他看我的美文頗有奔頭兒。好的結局,是有成的一半,這是咱小學校長奉告俺們的。
骨子裡我在“大三元”的消遣是在竈間裡打雜,從拔雞毛、剝蝦殼,到涮鍋洗竈。何以水玻璃雞、松鼠黃花魚,在貴陽烹調校園學的那一套,這邊全派不上用場。“大正旦”的大司務兇如閻羅,連財東都讓他三分。我的生薑剝慢了些,他便直起兩隻雙目罵東門。我當然蕩然無存反對,聖人巨人機巧,本我的羽翅羽毛還沒長齊,經常耐受。最好我趁他沒令人矚目,他炒的那盆茄汁蝦仁,其間兩隻最小的豆豉,我手一拈,便下了肚。我當今睡在“大三元”二樓一間堆棧裡,機動上空一味四個榻榻米大。倉庫裡堆滿了蝦米、幹鮑、蔥花、鮑魚、松花蛋,十中外來,我業經被薰陶得香臭不分了。只有拉西鄉的房租貴得莫大,比巴格達丙高十倍。有之四個榻榻米的地點睡安排,起碼方今我業經很滿足了。惟有偶爾三更憬悟,會料到喀什,想開爾等。你呢,阿青,你好嗎?小敏呢?耗子特別小偷呢?瞅師傅就替我問安,我會給他通信反映的。要是趙無常那批老玻璃問明來,無須奉告她倆我在“大年初一”打雜兒,你跟他們說:王小玉在貝爾格萊德抖得很呀!
祝
九龍鎮天棺演員
明怡悅
小玉
十二月卅日
又:你錯事老笑我做粉代萬年青夢嗎?現時我的夢裡實在實有榴花了。來歲春天,晚香玉開的天時,我會穿了運動服在椰子樹下照張像片寄給你。
給小玉的信
小玉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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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你的信,吾輩才鬆了一舉。這幾天我偶爾跟吳敏說,不知小玉跳船跳登陸一無,有絕非給英格蘭政府捉了去。我把你的信拿去給吳敏看,他—亢奮,便去買一瓶素酒歸,我們兩人對飲了幾大杯,爲你道賀。我們說,小玉說到底是個九尾狐,安就讓他混到常州去了!你信上把曼德拉說成個下方,我看你如魚得水,樂不思蜀的姿態。你快去嘗巴黎的“沙西米”,下次修函通知咱們是啥子滋味。頭天在婁町你猜我相逢誰?老周!好不胖阿公也聽聞你去了西西里,痠軟地對我情商:“聽講夫小賣貨賣到突尼斯共和國去了?我看他在三亞也賣不出幾文錢!”我漫不經意地解題:“身夫歸僑乾爹接他去了,小玉上書說,乾爹剛帶他去箱概洗過湯泉澡呢。”老周嘿嘿朝笑了兩聲,我看他足足也信了半拉子。
打你脫節後,吾儕本條腸兒裡,流過幾經周折,裝有很大的轉移。我輩平服鄉明媒正娶停業了。“春申抄報”格外樊仁又寫了兩篇報道,以愈寫愈明,只差沒把盛公的諱點出來。揚花書記長之所以煩雜禁不起,奉命唯謹他暗自還塞了衆多錢,才把慌爛記者的嘴封阻。當然,吾儕平服鄉就開不下去了。師最哀,後門的那天,徒弟跟咱倆幾局部在愉逸鄉黨喝的酩酊大醉,塾師對咱倆商酌:“男們,爾等和氣飛吧,師傅顧不得你們了。”說着便掉下了兩滴淚水來,卻把阿雄仔令人生畏了,拉着師的手直叫達達。上個星期我過悠閒鄉的風口,早已換了新主,化名字叫“香妃”,化爲個抖攬英國人的酒店,聽說有酒女陪酒的。
我現在在烽火山北路的“圓桌”當侍者,這是一家高級大酒店,蠻有情調。這裡的消費者也很高等級,大多數是來幽期談戀愛的哥兒姐兒,一杯萍酒泡一夜。我的薪還無可置疑,三千塊一番月,該署哥們兒公開女友的面,茶資給得那個甜。我的就業還算輕裝,調完酒,便坐着聽錄音機裡翻來覆去的“天藍色大運河”。我已搬出傅父老的家了,傅老遺書裡把他的房子獻給了自然光育幼院。電光的司務長來把屋宇收走了。傅令尊前周在可行育幼口裡認養了一番殘障孩子家,他叫傅天賜,生上來便消釋手的。如今我常去看他,教他用滿嘴寫入。我也去看過麗月姐,惋惜她把咱倆疇昔那間房租走了,要不我會搬回河西走廊街的,我歡娛吃阿巴桑做的魷魚炒粵菜。麗月姐曉我,你萱敞亮你跳船槳了岸,笑得滿嘴都歪了。她說她在等你接她到貝魯特去呢。我目前住在大龍峒,房租稍貴了些,光室還寬廣,透風也說得着,並且低位鹹魚臭!
吳敏也找了一份職分,在林森北路凱撒琳粵菜館當夥計。而是近年來他很窩囊,他的張學士,異常“刀疤王五”不知何如,昨年開齋夜,或者多喝了點酒,淋洗的時候,一跤跌在魚缸裡便中了風,風癱,今還躺在馬偕病院裡。吳敏時時下了班得去侍候他,有一次吳敏拉了我聯手去,張文人的大勢整整的脫了形,疇前那份令人神往後勁全不翼而飛了,象只泄了氣的氣球,軟趴趴地躺在病牀上,眼睛斜了,嘴也歪了,唯獨性氣卻變得愈更火性,把吳敏罵得旋動,東也過錯,西也訛誤。走醫院,我對吳敏說:“小敏,到了這種地步,你還能耐,還不人傑地靈分開他算了?”吳敏嘻皮笑臉地對我商酌:“這是呦話?他當前更用得着我,我不能消退良心,就如許滾開!”我看吳敏也是個薄命人,一下張郎既夠他受的了,又日益增長他良賭徒老爸。他阿爹跟他大伯一家吵翻了,也跑到惠安來投靠他。吳敏又要奉侍病人,又要垂問爹。也虧他,居然還頂得住,絕非垮下來。